過於喧囂的孤獨
作者:Bohumil Hrabal/著
譯者:楊樂雲
出版社:大塊文化
出版日期:2002年11月25日
語言:繁體中文
ISBN:9867975634

裝訂:平裝這本小說很薄,我半個晚上加搭車和走到系館的時間就看完了
友人i說這本太灰暗了,是他會最後考慮借我的書
不過因為他這麼一說我反而開始對它興趣大增
我想人都有一些這種不良成份存在…越耳提面命地說不行,就越想去試試看
我雖然一直以一個乖小孩的面目長大
不過這種成份還是無可避免地有那麼一點

跑去google的結果,發現在我剛開始忍受這個狀態的時候
四年前?五年前?還是六年前
就在睡不著又醒不過來的寂寞時候,在餐廳的小書櫃一直翻書來讀
當時的室友就是c小姐,她一開始還在當童書編輯,後來才去誠品
她還帶我去過以前的出版社看看玩玩
因為我幫她們做了一點簡單的圖片分類的工作
她們就送我兩本童書
一本叫做『
我是小可愛』,另一本叫做『可愛小麻煩
畫得都非常可愛
我就拿回去送給大怪獸先生了,因為他都叫我小可愛,我也叫他小可愛
我們每天就這樣小可愛來,小可愛去的
所以看到這兩本我非常開心,第一時刻就想拿回去獻寶

不過…後來你們都知道了

不知道為什麼扯到這裡。很抱歉我總是這麼沒有重點又講得太白
有的時候我也想要寫具有含蓄韻味的文章啊…

好,那我們再扯回來原題,過於喧囂的孤獨。
因為我那時幾乎是飢渴地(可能跟現在也差不多吧。哈)翻到什麼讀什麼
雖然霍布斯邦的年代三部曲還是沒讀完(而且連一本都沒有讀完)
所以是照書櫃上擺放的順序一本一本抽出來讀的
過於喧囂的孤獨我至少抽出來讀過兩次
但每次都在差不多的地方不知道為什麼停了下來

後來我搬走了,後來c小姐也搬走了
後來我們又重新住在一起了
我還跟她提過這本書,但她說拿回新竹的老家了
書實在太多了沒辦法一直一直帶著四處搬來搬去,她說。

因為i實在不肯借我,於是我請在書店工作的c小姐給我買了一本
定價150元,打八折後120元,算是很便宜的
雖然我有意地不讓自己有太多有形之物的牽絆(其實也應該制止自己對無形之物的依戀)
因為知道我是漂泊的,而且也許還要漂泊很長很長一段時間
也許終其一生都會這麼漂泊下去
所以身為一個游牧民族,頂好的方式就是減少自己的身家,至少也得控制它增長的速度

我當然也羨慕放心地買各種東西的人
不過我從來沒有在什麼地方這麼放心地擁有各式各樣東西過
小時沒有錢,長大了漂泊不定

奇怪又扯遠了
總之我買了過於喧囂的孤獨
昨天沒有藥,一直睡不好,早上很早便醒了,於是梳洗一番便出門上班
路上把剩下的部分看完
其實它不像i先生說的這麼灰暗,說得一副讀完我就會馬上跑去跳樓似的
當然也可能是我平時表現不良使他有這樣的擔憂
不過對我而言,卡夫卡先生的小說比他的還要灰暗
有收錄他最有名的『蛻變』的那本短篇小說集子裡
就有一篇比這個還要噁心變態灰暗
我忘記名字了
剛去google一時之間也找不到,不知道我是不是把別的灰暗小說記到卡夫卡先生的頭上
其實不說那篇,光『蛻變』這篇就夠了

為什麼又講到卡夫卡去呢?
雖然他的確也是我很喜歡的作家,但今天發這篇文不是要說他
是要說赫拉巴爾的『過於喧囂的孤獨』
馬的我為什麼必須把自己一次又一次地拉回正題呢?
我就得是個離題魔人嗎?

小說的主角是一位長年在髒兮兮又不見天日的地下室做廢紙打包工作的人
他提到過好幾個在他生命中經過的人
男的,女的
他不停地提到糞便
他的舅舅和他一樣對自己的工作有奇怪的偏執
舅舅以前在火車站工作,退休之後還在自己院子架了小鐵軌跟重新修好的機車
每天就這麼讓它在院子裡跑,他自己,他的朋友,他鄰居小朋友
大家坐著玩兒
有一天,炎熱的七月天
大家都去度假了,舅舅在他的小火車上中風,死了
因為大家都不在
所以沒人發現,等到終於有人發現的時候
他已經跟小火車上的漆布爛在一塊兒了
最後還是主角先生,這個具有三十五年在最骯髒噁心地方工作經驗的人
負責把他的舅舅一小片兒一小片兒地弄進棺材裡

他跟我一樣熱愛讀書
他說他是因為喜歡讀書才做廢紙打包工的
總是因為讀書而延宕了工作
主任對他大吼大叫,說他是蠢貨,不過雖然主角似乎對被以蠢貨名之感到相當難過
主任的一字一句,不管是咒罵、哀求還是別的什麼,都是無聲無息的
我覺得也沒真正地傳進主角耳朵裡
因為主任不重要,事實上也許每個在他生命經過的人都不重要吧…
赫拉巴爾先生為什麼跟卡夫卡先生一樣要這麼拼命寫一些扭曲又疏離的人呢?
我又為什麼這麼熱心地讀這些扭曲又疏離的傢伙荒誕的故事呢?
村上春樹先生的小說主人公也是這樣的
只是畢竟是日本人,受著日本那種保持社會整體和諧性的文化影響
村上春樹先生的主人公們總還維持著一點在日本社會生存必須的…稱之為禮貌吧…
那樣的東西。沒錯,只是為了生存在日本這樣的社會而長出來覆蓋在身上的一層禮貌
沒有別的
而赫拉巴爾先生和卡夫卡先生的主角,也許沒有這樣的社會要求
也許他們比村上春樹先生更陰暗,或是什麼別的原因
總之他們筆下,主角之外的人物都只有淡淡的影子
不好不壞,就這麼飄過主角的生命,什麼也沒留下

主角我倒是蠻喜歡的
雖然他實在很髒,雖然他個性也不算太好,雖然他總是因為興趣延宕工作
說起來似乎是有那麼一點不敬業
不過身為一個廢紙打包工人,要有多敬業呢?
怎樣算是敬業呢?
他豈不是用梵谷的向日葵把大師名著美美地包成精緻的包嗎?
梵谷的鮮黃跟瘋狂的綠頭蒼蠅跟尼采康德叔本華,跟不停地分成兩個陣營戰鬥不休的耗子
通通被壓力機包成一包一包,主角精心製作的廢紙包
雖然不是主任想要的,但他真的很認真又很熱愛
不過他的美夢被更新更好更乾淨更巨大的壓力機打碎了
他的小壓力機被大壓力機取代,他被年輕活潑毫無知識的年輕男女工人取代
所以他把自己也放進壓力機
大概也會變成血肉模糊的一包吧?
不過有沒有滴著滲著什麼不是很重要
重要的是大家都變成一包一包的,真好
雖然對這些包而言,裡面由耗子、綠頭蒼蠅、好書、爛紙還是骯髒的飽學之士組成
其實也沒什麼差別,不過就算我最終的命運也是變成這樣的一包
我還是想一直讀書,等到那一天來臨的時候當個飽學的包…

這就是我不停離題的感想,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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